奶瓶

每天都有好心情

拍卖会上,唐砚半亿购入天价粉钻。 记者采访时,他笑言要送给未婚妻。

拍卖会上,唐砚半亿购入天价粉钻。

记者采访时,他笑言要送给未婚妻。

同时将账单发给我,可怜兮兮:

【老婆没钱鸟~想要下个月生活费。】

我哑然失笑,转账给他的同时,顺手转发了那条微博当作官宣。

没想到 10 分钟后,热搜爆了:

【惊!沈隅、周婉同时认领唐总未婚妻身份。】

【究竟谁才是跳梁小丑?】

我本以为只要自己戴上那枚粉钻,谣言便能不攻自破。

谁知破掉的,却是我的尊严。

1

我变成了整个京圈的笑料。

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

周五的最后一节大课,我正对着 PPT 口若悬河,突然发现下面的学生有些异常。

他们对着手机窃窃私语,时不时偷瞄我一眼。

我敲了敲黑板:

「不想听的可以下课了。」

所有人这才收声,老老实实做起了笔记。

等回到办公室,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原来,唐砚的白月光周婉发了一条微博:

【清者自清。】

配图是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,上面戴着一枚熠熠生辉的粉钻戒指。

照片角落,还有一只男人的手「不小心」入镜。

有眼尖的网友指出,那正是唐砚的手。

于是这条微博火速被顶上了热搜前三。

与此同时,无数网友对我冷嘲热讽:

【人家两口子官宣你都抢?你是活不到自己结婚了吗?】

【天!我每天晚上追课的女神教授,居然是蹭姐?】

【我一直就不喜欢沈隅,好好的哲学教授做什么直播授课,不就是为了流量?】

【就是,账号还叫什么「偏安一隅」,结果还不是碰见个豪门金主就巴巴儿地凑上去。】

我的心口仿佛堵了一团棉花,上不去也下不来。

我下意识给唐砚打电话。

第一次:电话响了很久自动挂断。

第二次:电话刚接通就被对方挂了。

第三次:直接关机了。

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。

以往唐砚哪怕是在开会,也会第一时间接通我的电话。

甚至绝不会让电话响第二声。

他总是得意洋洋:

「无论什么时候,我都不会让你多等的。」

「我爱你,总比你爱我多一点。」

可他似乎食言了。

照片里那只手,我太熟悉了,确实是他无疑。

可明明早上他还给我发信息:

【老婆我上飞机了,下午见。】

【你的老公和戒指正在配送中!】

我恍了神。

时光依稀倒流回三年前。

那时因为学生总抱怨我的课太难抢,于是我在网上开了直播。

原本只是为了补偿抢不上课的学生。

谁知阴差阳错,却成了 A 大的网红女教授。

大批网友准时涌入我的直播间「蹲课。」

他们说我的课深入浅出,引经据典,一点都不枯燥。

唐砚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。

他在后台私信我,说自己因为一些事情颓废了很久,直到看到我的直播,才逐渐走出阴霾。

当时他字里行间确实透着阴郁,我也就多关注了他一些。

一来二去,就成了朋友,偶尔也出来吃饭聊天。

后来,他对我表白了。

谁知等我答应以后,他才告诉我自己是「唐安集团」的继承人。

当时我第一反应是后悔。

因为在我的人生计划中,没有嫁入豪门的选项。

就在我犹豫怎么开口时,唐砚突然蹭了蹭我的耳畔,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:

「Chaque jour,je vois le soleil et je te vois toi,voilàl'avenir dont je rêve.」

我一惊。

那是一句法语:

【每一天,我看见你和阳光都在,这就是我要的未来。】

我扬眉看向他:

「什么时候学的法语?」

唐砚有点小得意,得寸进尺地勾住我的小手指:

「每次你用法语跟别人对话,我都嫉妒到发狂。」

「所以我请了最好的法语老师……」

「这样,我们会不会更般配了一些?」

「给我一个机会,好不好?」

我忍不住笑着点了头,唯一的要求就是暂时不要公开,除非我们真走到谈婚论嫁那步。

我们在一起的三年里,唐砚确实对我很好。

偶尔也有人嘲讽我「轻轻松松进入豪门圈子,实现阶级跨越。」

唐砚都会第一时间反驳:

「是我离不开小隅。」

「她就像我世界里的太阳,驱散了一切阴霾。」

三年后,我们真的走到了谈婚论嫁这步。

可眼下,似乎要止步于此了。

2

唐砚直到第二天早上,才急匆匆赶来学校。

他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,脸上带着明显的倦容:

「小隅,对不起,我现在才知道热搜的事……」

「你放心,我给你找最好的公关团队,把骂你的帖子都删了,好不好?」

我:「……」

半晌我真诚道:

「明明你出面澄清一下就行,你却非要找公关。」

「你是唐二傻,还是砚钱多?」

谁知唐砚支支吾吾半晌,才犹豫开口:

「要不,过一阵再澄清?咱们还是先让公关处理?」

我挑眉看着他:

「因为周婉受不得委屈,所以我就要哑巴吃黄连,对吗?」

周婉这个名字,我并不陌生。

前几年风头十足的当红小花,却在三年前黯然退圈去了国外。

是唐砚和他那一群傻哥们儿求而不得的白月光。

可她其实本身并不属于那个圈子,而是唐砚父亲保镖的女儿。

保镖为了保护唐砚父亲意外身亡,唯一的女儿就被接入唐家。

唐家给她最好的教育和资源,甚至愿意捧她进娱乐圈。

唯一的要求就是,不能觊觎唐砚。

说起周婉,唐砚忍不住眉飞色舞:

「说起来,咱俩还要感谢她呢。」

「要不是当年她不告而别,咱们也凑不成一对儿。」

「她昨天才告诉我,那时之所以离开,是不忍心我们一群兄弟因为她而反目。」

「那时周池,陈宴都对他表白了,再加上我……」

「唉总之都过去了,这傻丫头……」

我心底隐隐有嘲讽,这精妙绝伦的理由,可不是傻丫头能编出来的。

倒是能骗一群傻小子。

我打断他的喋喋不休,反问道:

「你难道不该对我解释一下?」

唐砚以为我在闹脾气,笑着解释:

「昨天是她闹别扭不让我接电话,后来还把我手机关机了。」

「你不知道,她就那样儿,跟个小孩儿似的。」

「因为自己出身不好,敏感又自卑。」

「有时候有点小虚荣,但是心思不坏的。」

「她说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戒指,所以借去戴几天,我也不知道她拍照发了微博。」

「你那么开朗外向,就让让她吧!」

我几乎气笑了:

「那我呢?网上一群人骂我。」

「我就活该有口难辩?」

唐砚安抚一般来拉我的手:

「网友嘛,说去呗,说几天热度就下去了。」

「再说我要给你找公关,你又不要。」

我猛地甩开他的手:

「唐砚,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?」

「我给你两个选择。」

「要么,你出面澄清,外加让她删微博道歉。」

「要么,我们退婚,既然大家都说我才是假的,那我不介意让这变成事实。」

唐砚脸上闪过一丝愕然,外加一抹隐蔽的不耐烦,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:

「好好好,我今天就去找她。」

「肯定把戒指要回来,好不好?」

我挑起嘴角:

「好啊!」

从唐砚脸上的表情来看,他似乎以为我会说「那算了。」

可我偏不如他意。

你若觉得我小题大做。

那我还真忍不住想给你拉坨大的。

3

可戒指还是没要回来。

唐砚匆忙打来电话:

「就因为我要戒指,周婉都要自杀了!」

「现在我们在医院,她情绪很激动,我先去照顾她……」

「小隅,你一直很理性很懂事,你乖点好不好?」

没等我说话,他就赶忙挂断了电话,似乎生怕我拒绝。

没过几秒,又弥补一般发来信息:

【我发誓跟她没有什么,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。】

【现在我们只拿她当团宠妹妹看。】

【毕竟当年她也算为了我们,断绝星途。】

挺好,这样我就能义无反顾一点点舍弃你了。

网上的舆论越来越过分,甚至有人学校,说我德不配位。

老校长亲自赤膊上阵,全程不带脏字反击网友,却能把对方气得直抽抽。

我的学生也自发在微博上替我发声:

【你们都没见过沈教授,凭什么定义她的人品?】

唐砚给我的最大支持,就是相信我这个「阳光开朗小女孩」,可以消化一切负面情绪。

而我的同事与学生,却替我扛住了大半炮火。

这世间事,有半数荒唐,也有半数顽固。

我主动找到老校长:

「抱歉给您添麻烦了。」

「今晚之前,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。」

老校长松了一口气,拍拍我的肩膀:

「你的路还长,别被风沙迷了眼。」

4

我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,唐砚正在喂周婉喝酸奶。

周婉撒娇让唐砚也喝。

唐砚也不嫌弃,就着周婉用过的勺子就喝。

俩人你一口我一口交换哈喇子。

唐砚见我突然出现,触电一般蹦了起来:

「小隅?你怎么来了?」

「我……你别误会……」

就在唐砚向我走来时,周婉在他背后扬起一个有些挑衅的微笑。

我忍不住挑起嘴角。

唐砚见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,落在周婉身上,下意识回头看向她。

却刚好见到周婉瑟缩地抱紧膝盖,战战兢兢望着我,活脱脱受惊的兔子。

唐砚脱口而出:

「小隅,你吓到她了。」

「咱们出去说……」

我一言不发,抬起一只手,掌心向外示意他停下。

唐砚瞬间闭了嘴。

我的学生和他都知道,我轻易不生气,但越是生气时话越少。

一旦我不说话,只用手势来表达时,那不是挂科就是挂人了。

「唐砚,我之所以给你机会,让你自己处理这件事。」

「不过是因为当年我外婆住院,你托关系请来退休专家替她治病。」

「我退一步,当还你人情。」

「但再退,就多了。」

唐砚似乎预料到了什么,惶急开口:

「戒指我明天就拿回去给你,好不好?」

「再让她戴一天,就一天。」

「学校那边是不是给你压力了?」

「没关系,刚好你就别干了,婚后你就在家照顾孩子……我养你。」

我直直地盯着他,唐砚有些被看破心思般垂下头。

就算到了现在,他还在耍心机。

他以为只要给我勾勒婚后美好生活,让我知道他还会跟我结婚。

我就会安心,从而息事宁人。

就在这时,周婉开口了:

「姐姐,都是我的错,如果你不喜欢我,我可以消失……」

我冷冷瞥了她一眼:

「把嘴闭上,有你说话的份儿吗?」

「你当年为什么出国,自己心里清楚。」

「别在这儿跟我演什么苦情戏。」

听我这么说,唐砚眼底有些狐疑,但终归是在周婉楚楚可怜的眼神中沦陷了。

他有些不耐道:

「好了,你别吓唬她了。」

「她一个小丫头,能有什么坏心思。」

「你不就是要我澄清吗?」

「我今晚就发公告,公布你才是未婚妻的消息,这总行了吧?」

我笑了。

「唐总,不劳费心。」

「我手里的证据足以自证清白,算算时间,也差不多了。」

「另外,你不会以为事到如今,我们还能步入婚姻殿堂吧?」

5

唐砚愣了几秒,似乎完全没明白我在说什么,随即笑了:

「好了好了,知道你是真生气了。」

「下次我改,好不好?」

对于这种逻辑自洽,完全不管他人死活的霸总,我多一个字都懒得说了。

我转身离去时,唐砚还想追上我,谁知却被突然冲出来的助理拦住了:

「唐总,公司微博瘫痪了!」

趁着唐砚自顾不暇时,我已经转身离去。

想必接下来几天,他应该都挺忙。

此时网上已经吵翻了天。

我将手头上的聊天记录、转账记录统统按照时间线整理成文。

甚至还包括两年前,唐砚突发奇想上交银行卡,让我按月给他生活费的 Play 小计划。

逻辑清晰,证据链完整。

网友终于意识到,自己被当枪使了,纷纷周婉:

【不是大姐,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说「清者自清」的?】

【行了行了,大家都别骂了……让我先骂!特么的周婉你出国是去的韩国吗?什么玩意儿都是你的呗?】

还有人将炮火对准了唐砚:

【唐总你未婚妻都被诬陷了,你第一反应是找公关团队删帖子?】

【事情发生这么久了,你连个屁都不放,服了。】

【哑巴也是病,赶紧去医院看看吧!】

唐砚焦头烂额处理了好几天,忍不住给我打了电话:

「沈隅,你去哪儿了?我找了你好几天。」

话里似乎还有一丝责怪的意味。

「唐总有事?你的银行卡我让秘书转交给你了。」

「还有你这些年送的珠宝包包,都附带清单还给你了。」

唐砚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:

「别再赌气了好吗?」

「赶紧回来跟我出席公司的新闻发布会。」

原来,唐砚想出了一个绝顶大聪明的主意。

他准备让我和周婉同时跟他出席发布会。

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,让我若无其事地表达周婉是「我们大家的妹妹」而已。

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,希望大家不要断章取义。

营造一种「我们仨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」的欢乐氛围。

对此,我第一次知道「词穷」是什么感受。

就……真特么接不上话啊!

见我久久不说话,唐砚忍不住追问:

「你怎么不说话?」

我神情恍惚回答:

「我在疏通自己的乳腺。」

「没有十年脑血栓,都想不出这个主意。」

唐砚声音提高了八度,恼羞成怒道:

「我跟她真的没什么,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?」

「我只是把她当妹妹,不然我们认识多年,怎么可能到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?」

我冷笑了一声:

「唐总,你莫非忘了一句话?」

「喜欢是冲动,爱是克制。」

只此一句话,就让唐砚哑口无言。

当年唐砚在后台联系我时,我打开他的主页看过。

他的个人签名处写着这句话。

但是等我们第一次见面吃饭后,那个签名就改了。

变成了【清阳曜灵,和风容与。】

唐砚没想到我知道这么多,他语塞道:

「你……原来你都知道?」

我有些嘲讽地挑起嘴角:

「是不是第一次发现,原来太阳底下是有阴影的。」

相比起太阳,我更喜欢做阴影。

不动声色地抓住「聪明人」的秘密。

看对方自以为是地沾沾自喜。

6

挂断电话,顺手拉黑了对方。

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急匆匆赶来:

「不好意思沈小姐,路上有点堵车。」

我礼貌地微笑:

「没关系,时间刚好。」

「我正好顺便扔了个垃圾。」

对方松了一口气,拿出一沓文件:

「这是咱们文物保护建筑的补偿条例,您看一下。」

唐砚之所以找不到我,是因为我刚好离开了京市。

老家那边联系我,说沈家的祖宅被纳入文物保护建筑范围。

让我回去谈补偿方案。

我粗略翻了一下合同,大概可以赔偿一个亿。

但让我纠结的,并非是金额。

而是祖宅里的大量藏书,以及在这里无偿看书的孩子们:

「合同我没问题,但是时间是否可以宽限一些?」

「我需要转移书籍。」

就在这时,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:

「我新建的图书馆刚好落成,不介意的话,可以放到那里。」

我循声望去,是一个极高的男子,大概有一米九左右。

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,眉眼锋利,但神情却格外懒散。

在他身后,跟着沈家看守祖宅的王叔。

我疑惑看向王叔:

「这位是?」

王叔乐呵呵:

「不认识啦?宋家小子。」

「小时候经常来咱家藏书楼。」

「你还不乐意,嫌人家看咱家书,把智慧都吸走了。」

我:「……」

不带翻老底儿的!

不过王叔这么一说,我倒是想起来了。

小时候有一阵我来外公外婆家住,对面就是宋家老宅。

确实有一个比我稍大的小男孩经常来蹭书看,后来被接到了意大利。

听外公外婆说,他也是个可怜人。

宋家是最早移民那批华侨,生意大半都在意大利。

但当时宋家内争外斗格外严重,以致宋家父母生下双胞胎都不敢对外公布,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团灭。

于是他们悄无声息送了其中一个孩子回国,安置在老宅。

直到局势稳定,才将他接回去。

但相当长一段时间,两个孩子都被充作一个养大。

他们必须穿一样的衣服,模仿对方的言谈举止。

哪怕有一个人受伤留了疤,另一个人都要在同样的位置弄伤自己。

可兄弟俩很懂事,他们知道总要有一个人留在阴影下。

直到近些年,宋家大哥接手生意,彻底站稳脚跟后。

所有人才知道,原来宋家是双生子。

我记得这个应该是弟弟,名字叫……

「宋以风,好久不见。」

7

不得不说,宋以风新建的图书馆帮了大忙。

大批藏书很快被转移到了那里。

王叔也可以继续做些清闲工作,顺便养老。

图书馆宽敞明亮,还有专门收藏古籍残本的房间。

最让我喜欢的,是阁楼上的阳光书房。

大大的落地窗,松软的垫子,阳光洒在身上整个人舒服得不行。

几乎驱散了唐砚带来的晦气。

我舒服地靠在垫子上,摊开一本书想看一会儿。

问题是……

宋以风他变成了一个碎嘴子!

「小隅小隅,你看过这本野史吗?真的野!」

「小隅你吃饭了吗?咱一起吃饭去呗!」

「小隅你咋不理我呢……」

最后我终于忍无可忍:

「你能安静一会儿吗!」

宋以风顿时兴高采烈:

「当然必须没问题呀!其实我也特喜欢安静!」

我心满意足了。

三秒钟后。

宋以风小心翼翼:

「你爱吃提拉米苏吗?我做得可好吃了。」

我:「……」

我终归是没忍心拒绝他,于是宋以风兴冲冲跑去做甜品了。

透过落地窗,我看见一群小孩涌入了图书馆,满眼都是亮晶晶的光芒。

这些都是附近务工人员的孩子,家庭条件相当一般。

虽然上学不是问题,但普遍舍不得买书。

所以这些年我才不断扩充藏书规模,就为了让这些孩子能免费看书。

正沉思时,宋以风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:

「想什么呢?」

我回过神,笑道:

「在想祖宅补偿款怎么花。」

宋以风挑眉:

「考虑投资吗?我可以帮忙。」

我哑然失笑:

「我平时就爱晒太阳和看书,最多加上美食,要那么多钱没用。」

「我想开几家书斋。」

宋以风眼角含笑:

「好啊,一起呗。」

「开在哪里?」

我的目光遥遥落在院中,那里有正在兴奋挑选书籍的孩子:

「就开到……那些看不起书的地方。」

8

有一说一,宋以风做的提拉米苏相当好吃。

我忍不住将一份甜品吃了个精光。

宋以风沏了一壶茶送到我手边,正好是应季的明前龙井。

我美滋滋喝着茶,忍不住夸他:

「你喝茶都这么讲究啊!」

他有些嘚瑟地冲我摆了摆手指:

「沈教授教得好啊!」

「你第 18、63、81 期的直播课,都提过明前龙井是你每年必喝的。」

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:

「宋家生意应该很忙吧?你还有空看直播?」

对方故作苦恼:

「没办法啊!」

「屏前常驻……」

我的手突然一抖,茶水险些洒出来。

屏前常驻,聊解相思苦。

空气突然变得有些稠密。

似乎说什么都显得暧昧。

幸好,我的电话响了。

9

电话接通,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传来:

「你在闹什么脾气?」

「唐砚都给你台阶下了,你别没完没了的。」

「跟你妈一个德行。」

我手指微微用力,骨节森然:

「你以什么资格说我?」

「抛妻的丈夫?还是弃女的父亲?」

我爸恼羞成怒:

「我是你爸!你就这么跟我说话?」

「我告诉你,我不同意你跟唐砚分手!」
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,对面传来一阵窸窣声,电话似乎交给了别人。

半晌,唐砚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:

「小隅,别闹了。」

「我跟你道歉好不好?」

「婚后我就把周婉送走,保证不会让她影响咱们。」

如果说之前,我还念一丝旧情。

现在我是真的只剩厌恶了。

「唐砚,你不是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。」

「可你依然去找他,想让他来压我?」

我的眼圈忍不住泛红,那些被我压制在心底的回忆,堂而皇之地翻涌出来。

我爸以前是个穷小子,我妈则是书香世家的独生女。

两人本不般配,可我妈就是着魔一般爱上了他。

甚至不顾外公外婆的反对,偷出户口本领了证。

后来有了我,外公外婆才不得不接受这一切。

他们拿出家底供我爸做生意,就希望他能善待我妈。

起初他确实装得很好,直到外公去世后,他终于露出了獠牙。

他将自己养的情人接进了别墅,公然逼我妈离婚。

家里的财产早就被处理得滴水不漏。

我妈只分到几万块钱。

她带着我和外婆搬到了一个棚户区。

我的姓氏也被改为母姓——沈。

天差地别的生活,终于逼疯了这个大小姐。

她经常打骂我:

「我怎么那么命苦,生了个没用的丫头。」

「整天话也不说,就知道看书。」

「要是你像别人家孩子那么开朗外向,会讨你爸欢心,我也不会被扫地出门!」

只有外婆会护住我,这个优雅了一辈子的老人。

哪怕落魄至此,也不曾迁怒自己的女儿识人不清。

可我的妈妈,却将一切归咎于我。

当时我还不太懂事,只讷讷地觉得……或许真是我的错吧?

后来我学会了伪装,我装得特别开朗活泼。

哪怕是去要生活费时,我爸当众给了我一脚,嘲讽我「跟条狗似的。」

我也会笑嘻嘻拍拍身上的土,亲昵地凑上去叫爸爸。

这一切持续到了我妈从楼顶一跃而下。

她仓促结束了自己潦草的一生。

可我却怎么也找不回自己了。

我已经习惯了伪装自己。

也习惯了旁人夸我:

「沈隅特别正能量,就像一个小太阳。」

这么多年,我爸一直没联系过我。

直到两年前外婆生病,唐砚大张旗鼓请专家出马。

我爸这才嗅到了端倪。

他在外婆的葬礼上大摇大摆出现,张口闭口就是「好闺女。」

其实他真正在意的,是唐砚这个「准女婿。」

几次纠缠后,唐砚终于忍不住问起。

犹豫再三,我还是将这段最不堪的往事告诉了他。

当时唐砚心疼地搂着我:

「以后我给你报仇。」

可也只是说说而已。

现在反过头,却成了刺伤我的利刃。

10

我本想置之不理,谁知老校长却联系我,说父亲找到了我的学校,整天宣扬我不孝顺。

无奈之下,我只得匆忙买了最近的飞机票。

宋以风送我去了机场:

「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,等过几天我去京市找你。」

我刚想拒绝,却听对方紧接着说:

「你不是想开书斋吗?」

「宋家有很多资源。」

好的,你是懂精准拿捏的。

我不争气地闭了嘴。

鼻尖却隐约嗅到一缕甜香。

只见宋以风变魔术般掏出一个精致的木制食盒:

「给你路上吃,是一些中式点心。」

想了想,又特别

  《书斋更赚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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